2014-12-8 13:30
Yoya_yoya
[鬼故事] - 撞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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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小城S平,對於老張這個南方人來說,充滿了特別的吸引力。
老張叫張全泰,杭州人,四十出頭,三個月前被一家通信設備廠聘為司機。兩個月後,廠裡又招收了一名東北籍的司機,叫王一。
早就听人說東北人賊能喝酒,連大姑娘家都能整上兩杯。老張喝酒自認為海量,朋友同事沒一個是他的對手,而王一也從來沒在酒桌上服過誰,兩個人很自然便成了朋友。
從王一口中,老張第一次聽到“S平”這個地名。S平也被稱為“小香港”,不大的城市裡卻有上百家夜總會、按摩院、**房,許多俄羅斯少女到這里淘金。
這次老張和王一奉命到長春提車,正好途經S平。
一想到那些水靈靈的俄羅斯姑娘,老張猛地一腳油門兒,80邁的時速一下子被提到120邁。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天黑得透透的。車子行使在平坦的高速公路上,老張想在十一點之前趕到S平,他知道S平的夜生活十一點才真正開始。
老張有點累,有點困,他回頭看了一眼後坐上睡得跟死豬差不多的王一,心想:你一直睡到天亮才好呢,等會找小姐省得多付一個人的錢。”
他不停地跟倦意做鬥爭,儘管越來越困,但他沒有打磕睡,穩定地控制著方向盤,他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他是一名老司機。
廣播裡放著靡靡之音,忽然一條消息插播進來:“警方正在全力尋找半年前從浙江精神病醫院逃出來的病人,他是在殺死醫院的一位護工後逃走的。我們再次重複先前的警告,雖然該病人外表柔弱無害,但病一發作,就會造成傷害,據目擊者稱,該病人有可能已潛入東北地區,望廣大司機不要隨便搭載陌生人,以免發生意外。”
老張撇了撇嘴,作為司機,類似的警告幾乎天天都能聽到,他有些麻木了。
關於搭載路邊的陌生人,終於鑄成慘劇的新聞,時有發生。幸運的,只是丟掉汽車和財物;不幸的,則連性命也賠上了。有的身上只中一刀或者一槍,那還不算很慘;有人則被殘忍地殺害,死得相當恐怖。
老張正想著,車頭的光柱裡忽然出現了一個身穿灰色風衣的人!
他大吃了一驚,猛地踩下剎車。車雖然剎住了,但那個灰衣人還是“砰”地一聲被撞倒在地。由於太過於突然,他的頭重重地撞在方向盤上,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老張醒了過來。
額頭上**辣的痛楚使他腦子一片混亂,好一會兒,他才逐漸冷靜下來。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撞人了!
老張急跑到車前,車燈很亮,很刺眼,好半天他的雙眼才適應過來。他一下子愣住了,車前並沒有躺著人。他又在附近找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那個人。難道是自己的幻覺?他俯身查看車頭,前臉兒上有一個明顯的凹痕。
這就怪了,明明撞上了,怎麼人就沒了呢?難道他自己爬走了?不可能,當時的車速至少在120邁以上,別說是人,就算是頭牛也撞死了。
四周漆黑一團,靜悄悄的,形態各異的怪樹在黑暗中張牙舞爪,看起來異常險惡。一個高大的廣告牌矗立在路旁,上面寫著“平安保險保平安”。一陣陰風灌進老張的衣領,他渾身哆嗦了一下:難道是撞鬼了?
老張不敢再待在外面,他急忙回到駕駛室。
駕駛室裡同樣靜悄悄的,靜得連他的心跳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王一這小子真是頭豬,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居然還能睡得著!老張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句,他想叫醒睡王一,可是當他的目光落在倒車鏡上時,卻傻眼了,後面空空蕩盪,王一竟不知去向!
開始的時候,老張以為王一到路邊樹叢裡蹲坑兒去了,整整一個下午,王一都在嚷著肚子疼,想拉屎。可是一個人肚子再疼,也不可能拉這麼久吧?
老張心裡毛毛的,不是因為他剛才撞了人,而是因為王一忽然不見了。
老張看了一下表,時間是十點整,也就說,王一失踪已經差不多快一個小時了。他拿出手機再次撥通王一的號碼,可回答始終是:對方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播。
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老張收起了手機,緩緩地發動汽車,他故意把引擎的聲音弄得很大,他希望王一能夠聽到引擎聲。
然而王一併沒有出現,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
距離S平還有一個小時的路程,車子開得小心翼翼,老張生怕再撞上什麼。此時此刻,他感到一陣孤獨,他很想有個人陪在自己身邊。
車子在無盡的黑暗中滑行著,廣播裡還是不久前的那則消息。老張的心忽然抖了一下,事情會不會是這樣?
深夜,一個狂亂的精神病人看到公路上駛來一輛車。當車接近時,他將一個套著灰色風衣的假人拋向車頭。假人一下子被撞飛了,而司機因為剎車過猛撞在方向盤上昏了過去。精神病人將車後坐的乘客殺死,並拖入路旁的草叢中分屍、掩埋,然後抱著假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一股涼氣順著老張的脊背直竄上來,他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
可是,那個精神病人為什麼不把自己也殺死呢?也許,當時剛巧有一輛車路過?也許他規定自己一天只殺一個人?也許……根本就沒有什麼精神病人。
一抹古怪的笑容忽然浮上老張的嘴角,他想:如果警察一旦查出撞人的事,大可以推在王一頭上,就說他撞了人後畏罪潛逃了,深更半夜的,也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老張忽然感到自己很幸運,如果不是王一忽然消失,弄不好自己就得蹲大獄。
想到這,他跟著廣播哼起了小曲兒。小曲兒說的是一個男青年和一個女青年相愛,有一天男青年忽然接到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在他臨行前的晚上,這對情侶到村外的小河邊幽會……
忽然,一名身披大衣的警察出現在車的正前方,他的右手向前平伸著,阻擋著車子前進。
老張猛地將車子剎住,他有些驚訝:警察這麼快就找上我了?
他靜靜地坐在駕駛室裡,一邊打著腹稿,一邊等著警察過來問話。
一分鐘過去了,警察一動不動……三分鐘過去了,警察還是維持著剛才的姿勢。
老張毛了,他感到事情有點蹊蹺。
他戰戰兢兢出了駕駛室,走向警察。警察仍舊維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他的大半張臉都藏在大延兒帽的陰影裡,只露出一張嘴,嘴唇腥紅,嘴角以一種詭異的弧度向上挑著,看起來很假。
“同志!”
老張叫了一聲,警察沒理他。
“同志!”
老張又叫了一聲,警察還是沒理他。
老張有些火大,他伸手去推,誰知那警察“嘩啦”一聲倒了下去。老張倒吸了一口涼氣,那竟然是個塑料假人!
老張撒腳如飛跑回汽車,坐進駕駛室大口喘著粗氣,額頭上早已沁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車燈籠罩的範圍裡,一個身披警用大衣的假人在那裡靜靜地躺著,大延兒帽滾到一旁,臉全部露了出來,不光是嘴在笑,連眼睛也充滿了笑意,說不出的詭異。
老張看得心裡一陣陣發麻,他忍不住想:難道是那個精神病搗的鬼?對!一定是他幹的,他並沒有放棄殺我,他是想玩兒死我啊!
這樣想著,老張再也坐不住了,他用最快的動作發動引擎,然後猛地踩下油門兒。汽車怪叫著向前衝去,“咔巴咔巴……”一陣脆響,車子從假人身上壓了過去。
十分鐘後,車速才逐漸放緩下來。老張用一隻手控制著方向盤,伸出另一隻手擦額頭上的冷汗。此時他的心跳稍微平穩了一些,他已改變主意,還是讓小姐見鬼去吧!等一下到了S平,找個旅店好好睡一覺。
車子在漆黑的公路上悠悠地行駛著,這時,廣播裡再次傳出那條消息。
老張忍無可忍地關了廣播,駕駛室一下子陷入了沉靜。忽然,他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還沒等他回頭,一隻手已經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老張的頭皮一下就炸了,他徒然想起廣播裡的那條消息。
“老張,你幹把車開得這麼慢?”
說話的是王一。
老張望向倒車鏡,只見王一正用力地揉眼睛。
“你……你不是失踪了嗎?怎麼會……忽然出現在車上?”老張戰戰兢兢地問。
“失踪?我看你是活見鬼了!我不是一直都在後面睡覺嗎?”
“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
“真的在?”
“真的在……你有病呀!”
“……”
“……”
老張在極度驚恐中沉默了。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有許多讓人解釋不通的事情,但那些都似乎與他無關,他從未想到有一天自己會碰到。
“等一會兒到了S平,咱們找家飯店好好喝頓酒吧。”
王一一聽便來了興致,他不慌不忙地點了根煙:“好啊!這一路上,我嘴裡都淡出鳥來了!”
“小心!”老張叫了一聲,原來王一不小心將煙頭碰到椅背上。
“那可是真皮坐椅啊!你一個月的薪水都賠不起。”
王一嘻嘻一笑:“別說得那麼嚴重,你不說,誰知道?就說是趙經理弄的不就得了!”
趙經理是廠裡的二把手,管銷售,經常外出應酬,逢酒必醉,而且喜歡抽煙。
車子逐漸提速,很快便達到八十邁。不過,公路長而平坦,四周一團漆黑,使人感覺不出有那麼快。兩個人誰都不說話,像是各懷鬼胎。
老張伸手擰開收音機。見鬼,仍是剛才那條消息,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你好像很緊張?”王一忽然打破僵局。
“沒有呀,我幹嘛緊張?”
“你覺得那個瘋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個……我說不上來。”老張有點心不在焉,此時他正想著另外一件事情:王一知不知道剛才撞人的事?
“我知道他一定是被逼瘋的,他一生都在被逼迫之中,總是有人在背後算計他,圖他的錢財,圖他的老婆,但他卻拿對方毫無辦法,於是他瘋了。可是在精神病院裡,醫生護士也欺負他,不拿他當人看。”
王一說著,眼睛凝視著倒車鏡中的老張,“於是他爆發了,一個人能忍受的就那麼多,然後就有倒媚的當出氣筒。”
老張的心不由得打了個突:他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也許他已經盯上咱們……”
王一的話嘎然而止。
老張感到有些奇怪,“怎麼不說下去了?”
後面靜悄悄的。老張朝倒車鏡望去,身體像通了電似的抖了一下,隨即猛踩剎車。後排坐上根本沒有人!
老張打量著車後坐,的確沒有人,可他仍然不死心。他打開後門,仔細查看起來,他甚至將坐墊都掀了起來……
五分鐘後,老張氣喘吁籲地坐回駕駛室。他拿出礦泉水猛灌了幾口,然後往頭上倒了一些。見鬼了!真是見鬼了!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覺?不,等等!他死死地盯著倒車鏡,通過鏡子,他看到車後坐的靠背上有一個黑色的小圓點。
老張急忙來到後坐,他仔細觀察著那塊疤痕,沒錯,是煙頭燙的。他又湊過去聞了聞,一股淡淡的焦胡味鑽進他的鼻孔。
老張默默地回到駕駛室,看著窗外無邊的黑夜,他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他本以為剛才和王一的對話完全是出自自己的幻覺,現在看來,那跟本就不是幻覺,幾分種前王一的確坐在後面和自己說話。
可是,一個正在說話的人怎麼就突然消失了呢?這說不通啊!
老張的身體忽然抖了一下,他拿出手機撥通了王一的號碼。
“餵!你他媽跑哪去了?怎麼把我扔在半路上,自己就開車跑了呢?你他媽太不夠意思了!”王一的聲音連竹炮似地從電話里傳出來。
老張怔住了,他只不過是想試一試而已,可沒想到王一的電話居然通了!而且接電話的正是他本人!
接王一電話的自然是王一本人,如果不是他那才叫見鬼了呢。
“你……你在什麼地方?”
“廢話!我當然是在你開車撞人的地方!快回來接我啊,這裡,冷得要命!”
老張如同被閃電擊中,嘴巴張得大大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此時他心中只是反复地重複著一句話:王一知道我撞人了!王一知道我撞人了!
“你為什麼不說話?你快來接我啊,這裡,冷得要命!”
“好吧,我這就去,你可千萬別走開啊!”
“快點!”
老張掛了電話,正當他準備發動引擎時,忽然想起王一連續說了兩次“這裡,冷得要命”,這話聽起來有點怪怪的感覺。
現在是10月份,雖然是東北,雖然是半夜,但也不至於“冷得要命”。老張把手伸出窗外,外面的風熱呼呼的,而他的心卻霎那冰涼。
王一莫非已經死了?他是在另一個世界接我的電話?
老張拿起手機撥通了王一的號碼。
“怎麼了?”
“王一,天氣這麼熱,你怎麼說冷得要命啊?”
“拜託!挨著具死人,換了你也冷啊!”王一憤怒地吼道。
老張怔了怔,心想也是。
“你千萬別走開,我馬上就去接你。”
老張收起電話,駕車掉頭朝來路駛去,可是剛駛出不到五百米,車子忽然停住了。他再次撥通了王一的手機。
“又怎麼了?”
“王一,我問你,看我車子開走了,你為什麼不馬上用手機聯絡我?”
“老張,你這是什麼意思,我……”
“王一,我這麼說也許你會不高興,我認為,你已經死了!”
“嘟、嘟、嘟……”
信號忽然斷了。
車子朝著來路駛去。雖然老張心裡很害怕,但是他最終還是決定回去看看——他要把撞死的那個人的屍體處理掉,如果王一真的沒死,也順便把他處理掉。
老張的雙眼木然地盯著前方,收音機裡播放著靡靡之音,然後是一條消息插播了進來——居然還是那條消息。
老張低頭看了一眼收音機,等他再抬起頭的時候,車頭前方竟然出現了一個人。
他猛地踩下剎車。高速行駛的車子在尖銳的剎車聲的伴隨下,向前滑行了四、五米,正好停在那人身前。
老張看向那人,心臟“忽悠”一下。只見人身披警用大衣,頭戴大延兒帽,右手向前平伸著,臉上露著古怪的笑容。
剛才明明被壓碎了,怎麼這會兒又立在這裡了?
老張哆哆嗦嗦地下了車,走到假人跟前。沒錯,正是剛才的那個假人,頭臉上有很明顯的裂痕,是輪胎壓過的痕跡。他伸手想去摸,但中途又縮了回來,他很害怕,他怕那個假人忽然活過來。
正當老張愣愣地,不知如何是好時,假人忽然晃了兩下,朝他撲過來。
徒生的變故令他幾乎崩潰,他尖叫一聲,轉身就跑,假人“咚”地砸在車頭上。
老張坐在駕駛室里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睛死死地盯著“趴”在車頭上的假人,假人的頭微微向前抬著,臉上充滿了詭異的笑意,看得老張心裡直發怵。
橫下一條心,老張猛地踩下油門兒,車子一路嚎叫著衝了出去,假人“嘩啦”一聲鑽進了車底。
老張剎住車,從倒車鏡裡看了一眼躺在路上的那具支離破碎的假人,咬了咬牙,將車子倒了回去。“咔巴咔巴……”假人被車輪碾得粉碎。
老張得意地大笑起來:“哈哈——看你還敢不敢攔我的車!哈哈——”
車子一溜煙儿地駛遠了。
大約二十分鐘後,車子停了下來。老張把頭伸出車窗張望了一下,沒錯,這裡就是肇事的地方,他認得那個廣告牌。
四周靜悄悄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老張忽然想到:會不會是那個精神病人設下的圈套,模仿王一的聲音將他引到這裡來?想到這,他從工具箱裡拿出一柄尖頭鎚,在手上掂了掂,然後下了車。
“王一,你在嗎?”
老張充滿戒備地喊了一聲,沒人回答。他四處找了一圈,在確定王一併不在這里後,他掏出手機撥通了王一的號碼。隨即,不遠處的草叢裡響起了那首著名的“東北人都是活雷鋒”。
原本幽默詼諧的曲調,此時竟透著深深的寒意。老張想起王一的手機鈴聲正是這首歌。
他順著鈴聲一步步朝那個漆黑的樹叢走去,每走一步,鈴聲就更響一些。
老張很快就來到了鈴聲的源頭。那是一個草堆,大得異乎尋常的草堆,足足有半人高,裡面藏一兩個人是沒問題的。
老張的心臟猛地縮緊,他向前走了兩步,音樂忽然停止了,四周一下子陷入了無邊的寂靜。他看了看手機,發現手機沒電了。
老張在草堆跟前慢慢地蹲**子,仔細地觀察起來。就在這時,一隻手忽然從毛堆裡伸了出來,然後是一件東西“啪噠”一聲掉到地上。老張渾身一激靈,他伸手去拾地上的東西,可他的眼睛一直沒離開那隻手。
那是一部手機,正是王一的,上面有八條未接來電,都是同一個號碼。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老張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抽著煙,他的身旁躺著兩具屍體,一具是王一的,另一具是那個穿灰風衣的人。過去兩個多小時裡所發生的一切如同過電影般在他的腦子裡不斷閃回。
老張掐滅煙頭,起身走向汽車,從後備箱裡拎出一筒汽油。他將汽油澆在兩具屍體上,然後用打火機點燃。
兩團火光“呼”地竄起來,照亮了老張那陰沉的面孔。
老張從襯衫口袋裡掏出一個封面上印有“浙江省精神病院”字樣小本子。翻開小本子,將看到如下內容:張新華,男,42歲,患有妄想症、階段性失憶,並有嚴重的暴力傾向,建議隔離治療。
沒錯,老張就是那個逃跑的精神病人,他叫張新華,而不是張全泰。張全泰是個司機,他和張新華有幾分相似,於是張新華將他取而代之。
火光越來越亮,同時一股烤肉的香氣四散飄逸溢著。老張不自覺地咽了嚥口水,他這才想起從中午到現在還粒米未進呢。
下午五點多,王一嚷著找一家路邊店吃晚飯,老張死活不肯,他要盡快趕到S平,然後再吃飯。就在距離S平還有兩個小時路程時,那個身穿灰色風衣的人莫名其妙地跑上高速公路,結果被迎面而來的汽車撞得支離破碎。
老張和王一驚呆了,好半天都說不出話。可老張畢竟見過世面,首先回過神來。他毛手毛腳地從工具箱裡拿出一柄尖頭鎚,然後下了車。
被時速120邁的汽車撞個正著,那必死無疑,老張深知這一點。不過,為保險起見,他還是要查看一下的,如果萬一沒死,就索性補幾下——這幾乎成了司機行業中的一條不成文的規矩,畢竟,一個殘廢的人遠比一個死人難纏得多。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正當老張將耳朵貼在那人胸口上時,那人忽然“嗯”了一聲。那聲音很微弱,但聽在老張的耳朵裡卻不亞于晴天霹靂。
老張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緊接著他狂暴地跳起來,舉起尖頭鎚用力朝那人的腦袋砸去,一下,兩下,三下……
那人的腦袋很快變得血肉模糊。
當老張確定那個人已經斷氣了,不禁長出了口氣,不過,他忽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王一目睹了我殺人的全過程!
想到這,他猛地回頭瞧向王一。
王一早被眼前的一切驚得目瞪口呆,當他看到老張拎著尖頭鎚,一臉陰沉地朝自己走來時,他馬上意識到了什麼。他尖叫一聲轉身朝黑暗跑去,卻被老張一下子撲倒在地,然後是,一下,兩下,三下……
以上就是事情的經過。老張順手將病歷扔進火中,看著漸漸熄滅的火光,他陰沉的臉上露出一個難以琢磨的笑容。不過,笑容很快便僵住了,因為他忽然想起了那個假人。
老張再次點了根香煙,他一邊思考,一邊吞雲吐霧。
當煙抽完後,他決定不去想了,他把那個假人歸結為自己的幻覺。畢竟,他患有妄想症,病曆本上寫得很清楚。
車子在黑暗的高速公路上飛快地行駛著,老張感到特別興奮,他要盡快抵達S平,他已經兩個月沒碰過女人了,儘管他是個瘋子,但畢竟是個男人。
忽然,一個身披警用大衣,頭帶大延兒帽的警察猛地出現在他的前方。
老張急忙向旁邊拐去,緊接著,一片突如其來的光芒使他迷失了方向,那是一輛加長大卡車……
2007年10月,老張開車去東北,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