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2-9 12:41
Yoya_yoya
[鬼故事] - 午夜殺人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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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兩點,天空飄著陰毛細雨,路燈在黑夜中發出暗黃的光暈。
張安州小心翼翼地駕駛著一輛“桑塔納”,他希望自己運氣好,還能撿到一兩個從酒吧里出來的客人。
但街道清冷,一個人都沒有。
“媽的!”
張安州罵了一句,他已經在這裡轉悠了一個多小時了。小城市就是這樣的,一到深夜就變成了一座墳場。最後,他乾脆將車子靠在了路邊。
放下車座的靠墊,擰開廣播,點上一支煙,然後舒舒服服的躺了下來,盡量伸展了一下早已蜷得發麻的雙腿。
這時廣播裡說:“請廣大司機朋友注意,最近我市出現一個喜歡在夜晚殺人的女性殺人狂,據目擊者稱,該人戴一副墨鏡,留長發,望廣大司機朋友夜間不要搭載有以上特徵的陌生女性。”
吐出了一個煙圈,藉著從車外擠進來的微弱燈光,張安州呆呆的看著那一縷幽藍的煙霧,心裡不禁發愁:出租車這行越來越難做了,必須盡快弄點錢,要不然她的病……
一想到她,張安州的心裡不自覺地湧起了一絲暖意,閉上眼,思緒飄回到那個屬於自己的小屋。
小屋中有他的妻子,還有那盞每晚都會等著他歸去的燈光。
每個夜裡,固執的妻子臨睡前都會留下一盞燈,等待整晚熬夜跑車的丈夫歸來。每次,當張安州披星戴月,帶著一身疲倦回到家的時候,看到那盞燈,所有的辛苦和疲勞也都被一種濃濃的溫情所代替。
我愛你!
張安州的溫柔的眼神停留在了車窗外的路燈上,一絲微笑浮上嘴角。
忽然,他的眼神變得焦躁不安,甚至充滿了憤怒。他想起某個深夜,當他回到家,看到妻子竟縮在牆角“嗚嗚”地哭,一問,原來就在半個小時之前,一個蒙面人突然破門而入強奸了她。
從此,她便患上了抑鬱症。
從此,他便從天堂墜入了地獄。
只差半個小時。
“師傅!”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車窗外飄進來。
張安州嚇了一跳,慌忙坐起身,他看到一個白衣女人站在車門外,由於天黑,看不清她的長相,只能看到她齊腰的長發。
張安州感到有些不安:“小……小姐要去哪?”
“火葬廠。”
“哦,火葬廠……火葬廠?!”張安州以為自己聽錯了。
“沒錯,是火葬廠。”
火葬場在位於城西十多公里外一個偏僻的山坡上,去那裡要途經黃泉路,據說那條路邪得很,經常有車在夜裡經過那裡時翻進路旁的河道裡。一些僥倖生還的司機事後都說自己原本開得好好的,突然眼前掠過一團黑壓壓的東西,結果就一頭衝進了河裡。
還有一些就說得就更懸乎了,夜裡經過那裡時親眼看到一個穿白色或是紅色衣服的女人在路邊攔車……說得就跟真的一樣。
張安州原本是不大相信這些傳聞的,但是今天天這麼晚了,而且還下著雨,要他去那種地方,多多少少心裡會有點發毛,一時間不禁躊躇起來。
“你怕了?”
對方彎腰將臉湊了上來,聲音冰冷中帶有一絲嘲諷。
藉著微弱的燈光,張安州終於看清了她的臉。
毫無疑問,她算得上是個美人,尖尖的瓜子臉,小巧玲瓏的鼻子,和一張性感的嘴。只是,她的臉上戴著一副墨鏡。
長發!墨鏡!
張安州冷不丁想起剛才的廣播,身上的寒毛一下就豎了起來。
“我……這麼晚了,你還是……找別的車吧。”
“五十,送不送?”
張安州的心動了一下,但也只是動了一下而已,他還是搖了搖頭。
“那麼一百怎麼樣?”
一百!張安州怔了怔,換在平時,就是包個來回也不過三十塊。
低下頭,他仔細想了想,連續十多天的雨,基本上沒拉什麼活,妻子的病不能再耽誤了,可是……再怎麼缺錢也不能玩兒命啊!這不是耗子給貓當三陪嗎?
“再加五十,一百五!”女人顯得很執著。
一百五!一天才能賺到這個數啊!
張安州徹底動心了,他抬頭看了看那女人,她是那樣地瘦弱,於是咬咬牙:“好,我送!”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密,就像一盆黃豆打翻在車頂。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公路上,兩柱燈光將黑暗撕得粉碎。一路上,兩個人像是各懷心事,誰都不說話,車內的氣氛簡直沉悶得令人窒息。
張安州有點受不了了,他首先打破了僵局:“你這麼晚了怎麼還到火葬場去呀?”
“我去找我男人。”
女人淡淡地說。她的臉完全被陰影遮住了,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剩下一片模糊的黑影。
“他也是開車的,和你一樣。”女人補充道。
冰冷的氣氛加上冰冷的聲音,令張安州的心裡一陣陣發麻。
“哦,原來是……同行家的大嫂,您先生是哪家公司的?沒准我們還認識。”
“我們還沒結婚呢,他呀……”
女人的聲音忽然提高了八度:“哼!你們男人最不要臉了,都是些不負責任,見一個玩一個的混蛋!不是有那麼句話嗎?十個男人九個嫖,還有一個在坐牢!”
女人顯得異常激動,聲音尖銳得如同貓頭鷹的爪子。
“這個……你怎麼這麼說啊!”
張安州開始懷疑這個女人的精神是否有問題。
“你也不是個好東西!我說得沒錯吧?”
“我?”
張安州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嚇了一跳,心想:看來她是剛剛被男朋友給甩了,心情不太好。想到這裡,他的膽子大了很多:“我已經結婚了,我很愛我的妻子。”
“是嗎?”
女人的語氣帶著明顯的不信任,這讓張安州感到有些惱火。
“你敢說你就從來沒背著你老婆偷過別的女人?或者嫖過雞?”
“沒有!”
張安州回答得簡單而乾脆。
女人沉默了一會,忽然用命令的口氣說:“把燈打開!”
張安州叫苦不迭,這女人喜怒無常,明顯精神有問題嘛!
但不管怎麼說,人家是乘客,幹他們這一行的,乘客就是上帝,只要要求不過分,就得盡量滿足。
無奈,張安州只得打開燈,光線一下子就充滿整個車廂。
“啊!?”
張安州彷彿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嘴張的大大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好半天,他才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你這是乾什麼?”
燈光下,那個女人正緩緩地將自己身上的白色連衣裙除去,一對顫巍巍的乳房暴露在張安州的眼前。堪稱完美的乳房,只是,她的臉上仍戴著墨鏡。
張安州猛地踩下剎車。
“你……你快穿上衣服!”
“來,到這裡來。”
女人開始用手撫摸自己的胸部,同時嘴裡發出充滿誘惑意味的聲音。
“你還等什麼?你還是個男人嗎?”
張安州感到一陣旋暈,身子不由得晃了晃。此時,他真想撲上去將眼前這個女人按倒,然後痛痛快快大干一場。可是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不住地提醒他:衝動是魔鬼!
衝動是魔鬼,這話一點不錯。
“快來呀,到我身上來呀!”
女人不停地扭動著腰肢,同時,手臂很不安分地朝張安州的臉上摸去。
一輛卡車呼嘯著從車旁擦身而過,刺眼的光芒照得窗外一片明亮,張安州甚至看到那個卡車司機一臉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搖了搖頭,那意思好像是在說:唉!又一個哥們儿被毀了。
一種負罪感油然而起,他的腦海裡浮現出妻子的臉,和那盞燈。
張安州猛地將女人伸過來的手打了回去。
女人的眼裡一剎那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緊接著,車廂一下子黑了。
是張安州關掉了電源。
搖下車窗,他將頭探到了窗外,在迎面而來的冷雨中深吸了口氣,然後,他用一種平靜的聲音說:“小姐,請你自重。”
“你倒底是不是個男人啊?難道你不想干我嗎?”女人仍不甘心。
“是我不漂亮?”
“夠了!”
張安州終於忍無可忍,他大吼了一聲,他必須在慾念再一次被挑起之前盡快結束這場鬧劇。
“現在,請你馬上滾下去,我的車從來不載雞!”
女人沉默了,黑暗中兩人就這樣的僵持不動。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
良久,黑暗中才傳出女人一聲微弱的嘆息。
“我知道了,可是這裡是郊外。”
車子重新在公路上飛馳起來,張安州陰沉著臉,一言不發的開著車,女人也是一言不發,只有廣播愛呀愛呀地唱著。
不一會兒,廣播裡再次傳出那個警告:“請廣大司機朋友注意,最近我市出現了一個喜歡夜晚殺人的女性殺人狂……”
張安州斜眼看了看女人,而女人也正在偷偷地看他,兩個人的目光碰在一起,同時縮了回去。黑暗中,女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看不出來他居然是個正人君子,不過,他的膽子好像挺小的,我不妨再嚇唬嚇唬他。
黑暗中,她的臉再次恢復成冰冷。
這時,張安州冷不丁開口:“能問個問題嗎?”
“問吧。”
“你為什麼黑天還戴著墨鏡?”
“……”
“為什麼不說話?”
“你是不是認為我就是那個殺人狂?”
張安州的心“忽悠”一下,冷汗立馬冒了出來。
“其實這也不能怪你,我的外表和廣播裡描述的那個女殺人狂很像,真的很像。”
女人表情木然地說著,可心裡卻早已樂開了花。
“其實……其實我也沒懷疑你什麼,你的手……看起來那麼嫩,不像能殺人,而且你的身子骨也弱。”
說著,張安州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你在害怕?”
“我我我害怕什麼?”
“你言不由衷,其實你很怕我,你怕我會殺了你,對嗎?”
張安州沒有回答。不回答就是默認。
之後兩個人誰都沒再說話,不久,車子便在一扇黝黑的大鐵門前停了下來。
“到了。”
“嗯,到了。”
女人冰冷的面孔忽然綻出笑容,而且笑得很燦爛,很陽光,儘管當時天上連月光也沒有。
“想知道我為什麼深夜還戴著墨鏡嗎?”
“那你……說說看。”
女人慢慢摘下墨鏡,她的左眼眶上有明顯的淤痕,一望便知是被人打的。
“是我男朋友打的,他下手太狠了……”
女人說著,眼睛裡竟滾出淚花。
張安州顯得有些手忙腳亂:“對對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是個雞。”
女人破涕為笑:“不不,你沒說錯,我真的是個雞……其實應該道歉的是我,我被男人欺負慣了,所以我要讓男人害怕我,在我心目中,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無論他們表現得多麼彬彬有禮,但他們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很我上床,而你卻不同……我跟你說,你別生氣啊,其實我剛才……”
“你剛才是故意在嚇唬我,對吧?”張安州說。
女人怔怔地望著他:“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張安州笑得很神秘:“我當然知道。”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殺人狂?”
“我知道你不是。”
頓了頓,張安州忽然將身子欺近:“因為我才是那個殺人狂。”
女人愣了半天,忽然“咯咯”地笑起來:“你好壞呀!我還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呢,居然反過來嚇唬我……”
“我沒嚇唬你,我說得都是真的。”
看到張安州那陰森的表情,女人笑不出來了,她感到事情有點不妙。
“你……你是男的,而那個殺人狂是個女的,你……你可別嚇我啊。”
張安州微微一笑,從坐椅下取出一個黑塑料袋,裡面裝著假髮和一副墨鏡。
“你這回該相信了吧?”
女人說不出話了,然後她尖叫了起來,繼而,那尖叫聲竟演變成狂笑,同時她手中還多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刀子。
這回輪到張安州說不出話了。